人是需要舞台的，对心中( zhōng)有激情，渴求轰轰烈烈的( de)人来说，更是如此。电影〔夜( yè)叉〕中的高仓健，一如既往( wǎng)的硬汉形象，作为曾经叱( chì)咤风云的黑帮人物，他埋( mái)名隐姓，偏安一隅，过了十( shí)几年的渔夫生活。可人到( dào)中年，与一家老小平静生( shēng)活的他，渐渐流露出对往( wǎng)日青春时光的怀恋，甚至( zhì)似乎又有点向往血色浪( làng)漫所带来的澎湃豪情。但( dàn)，江湖只配少年有。日渐迟( chí)暮，却依旧身手强健，沉稳( wěn)干练的他，也许有点厌倦( juàn)平庸乏味的渔夫生活，也( yě)许有点想要逃离平静如( rú)一潭死水的日子，也许有( yǒu)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庸( yōng)庸碌碌地过下去。只不过( guò)，他还是这个世界的宠儿( ér)吗？重新出山，不是赢就是( shì)输。而输的代价，将彻底冲( chōng)散掉这场中年躁动所迸( bèng)发的一切梦想。年华老去( qù)的人，不是不向往花花世( shì)界，更多是心有余而力不( bù)足，及有所惧怕，最终选择( zé)了妥协，与放弃的结果。电( diàn)影中高仓健最后的选择( zé)是什么，也许一切未知的( de)可能，更让人有回味的余( yú)地。 高仓健，向来给人的感( gǎn)觉就是刚硬，寡言，一身正( zhèng)气，即使在电影中演的是( shì)黑帮人物，也让人感觉是( shì)个讲义气，有骨气，有担当( dāng)，值得信赖的男子汉。可人( rén)只是人，是人就不可能完( wán)美。要知道人的欲望在哪( nǎ)，心就在哪。就像歌词中唱( chàng)到的，渴望一个笑容，期待( dài)一阵春风，你就刚刚好经( jīng)过。面临中年躁动的他，遇( yù)到了她。说不上爱不爱，也( yě)许爱，也许不爱。也许，只是( shì)欲望，该涌向的地方。他的( de)妻子，也许清楚，也许不清( qīng)楚。也许，只是在尽自己所( suǒ)能去理解，去包容，去爱护( hù)。而她，身处泥泞之地的她( tā)，仿佛被他拯救，或许也拯( zhěng)救了他。田中裕子饰演的( de)她，萤子，像萤火虫般，放着( zhe)微微光芒的她，有着动人( rén)而细腻的情感。在萤子的( de)心里，渴望一个像大海一( yī)样的男人。可在现实中，她( tā)自己却像大海一样包容( róng)着曾经的男友，一个嗑毒( dú)贩毒，混账无赖，又依赖她( tā)的男人。这不是一个简单( dān)的四角关系，也只是个简( jiǎn)单的四角关系。 高仓健饰( shì)演的修治，与妻子冬子十( shí)几年的朝夕相处，在电影( yǐng)中并没有展现岀太多彼( bǐ)此之间亲密的互动，感受( shòu)不到交互式存在的柔情( qíng)与爱慕，倒是直观察觉到( dào)冬子对丈夫修治有更多( duō)的依恋与爱护，及难得的( de)空间给予。而所谓的"闯入( rù)者"酒馆老板萤子与她的( de)男友矢岛，则呈现岀模式( shì)化的一味付出，与无度索( suǒ)取的男女关系典范。就这( zhè)样，发生在一个渔村的一( yī)个酒馆中，牵涉到的主要( yào)人物，大致如此，也就如此( cǐ)。修治与萤子的故事，始于( yú)修治的中年躁动危机，在( zài)萤子旧有关系僵局的动( dòng)态演变下推动展开，而这( zhè)就是电影。不得不说，导演( yǎn)好善长捕捉人物微妙的( de)交叉联动，仅仅几场戏，就( jiù)把人物关系，及故事情节( jié)不断地在胶着推进，且都( dōu)在情理之中。另外，每个演( yǎn)员也都极其出色地完成( chéng)了各自的角色，尤其是田( tián)中裕子，在后1/3场次的表演( yǎn)，简直太过耀眼。每个细腻( nì)，而到位的小表情，一举一( yī)动，一言一行，都相当精准( zhǔn)地表现岀人物极其微妙( miào)的内心变化，流畅自然得( dé)让人咋舌。这么好的演员( yuán)，这么好的配合，成就了这( zhè)么一部耐人回味的好电( diàn)影。 遵循自己的内心，做自( zì)己，不是没有代价的。有些( xiē)人的生命，注定就是要在( zài)动荡中辉煌，与消寂的。岁( suì)月静好的日复一日，不是( shì)他们向往的美好。不安分( fēn)的灵魂，怎么甘心一生庸( yōng)庸碌碌地活？人拧得过自( zì)己的吗？小镇上的人，与大( dà)城市的人，向往的生活都( dōu)一样吗？吸引，或诱惑修治( zhì)的也许不是萤子，就像萤( yíng)子说的，修治来到海边的( de)村子，不是为了女人，只是( shì)他向往大海。他想要金盆( pén)洗手了，他就带着一个女( nǚ)人从此离开。他想要重出( chū)江湖了，他就跟着一个女( nǚ)人走了。女人，重要吗？重要( yào)，也不重要。你的欲望在哪( nǎ)，你的心就在哪。 这是一部( bù)需要有些人生阅历，及相( xiāng)对成熟的两性观念认知( zhī)，才有可能更多感知其中( zhōng)况味的电影。在酒馆里，修( xiū)治对萤子说和你喝酒很( hěn)快乐。萤子问他比在家还( hái)快乐吗？修治说还快乐。这( zhè)是两个人关系推进，非常( cháng)重要的一个场景，不是暧( ài)昧的开始，而是暧昧的明( míng)朗化，甚至有点类似于加( jiā)速推进的重要节点。而怎( zěn)么去理解修治的话，是把( bǎ)握好人物情感与欲望走( zǒu)向根源的关键。十几年在( zài)一个小渔村，一直在隐藏( cáng)自己的身份，成为别人眼( yǎn)中的渔民，丈夫，父亲，唯独( dú)没有了真实的自己。而人( rén)一直戴着面具，一直在一( yī)个约定俗称的框架里活( huó)着，很累的。也许，就是这样( yàng)的缘故，修治才会说出和( hé)萤子在一起喝酒很快乐( lè)的话，因为他觉得比较自( zì)在。人啊，在既有，不断重复( fù)的人生轨道上，总是会有( yǒu)更多安全感，可同时也会( huì)给人带来一定程度的疲( pí)累与倦怠感。于是，就会产( chǎn)生一时偏离轨道，或彻底( dǐ)脱轨的冲动念头。可，当念( niàn)头日积月累，就会成为心( xīn)中的执念。这样，好多的故( gù)事就会发生了。 欲望，不是( shì)在沉默中爆发，就在沉默( mò)中消亡。有时，人只是需要( yào)透口气而已。当然，什么都( dōu)有代价的。不想过多纠结( jié)在对错是非，认知所有发( fā)生背后的可能缘由，或许( xǔ)更有意义。世界从来不以( yǐ)我们的个人意志运转，这( zhè)是事实，只是事实。电影，更( gèng)多在于呈现，而不是批判( pàn)。
文：Melissa zhuang
写于2020年5月2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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